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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年:怎样理解纪录片

时间:2013年05月24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钟大年

  纪录片一直是行业内的沉重话题,做纪录片难,看纪录片难,播纪录片难。但是依我理解,对于纪录片的爱好者和从业者来说,认识和理解纪录片恐怕是最难的。

  我们这个时代急剧变化,变化的人、变化的事、变化的城市、变化的人心……其实,这正是一个纪录片的大好时代。“历史的存证”与“时代的见证”在这一刻合而为一,融在一起,它不再是“记录”的结果,而是实实在在地通过“纪录”成为了一种功能。

  一方面,我们在整体上把纪录片看作是一种“社会实践的再现系统”,这是承认它与社会意识形态及发展进程紧密相关。它在社会实践的过程中生产并复制着社会文化的意义、观念和意识,特别是那些依附于媒体的纪录片。主流的社会意识形态具有引导社会观念和意识的特权,并且赋予媒介一种再现社会实践的特权论述。这种特权论述,要求依附于它的纪录片,根据主流意识形态所需的内在化标准,去诠释人们所面对的那个世界。从这个意义讲,在媒体中,尽管纯粹意义的“纪录片”不再景气,但观照社会变革、表现民众生活、反映时代面貌的纪实类节目却是媒体内容的主流。其实,无论是纪录片还是纪实类节目,都是在为不断变动的真实世界提供一种稳定性,将影像冻结在画框内,以供后来人解读。

  另一方面,我们从作品的角度,把纪录片看作是“作者对客观世界的感悟与思考并进行艺术化表述的结果”,这是强调纪录片创作的主体动机和风格化的重要性。其实,任何一个纪录片作者,无论是有意或无意、承认或不承认,都必定将自己的思想、情感、观点带入作品,对社会和人生发表意见,特别是那些“独立制作人”。纪录片的品格,本质上是自由精神和独立人格,它是自由话语和个体动机的张扬,有时甚至是站在个人立场对主流话语和个人动机的张扬,有时甚至是站在个人立场对主流话语权的反叛。独立纪录片制作人的价值就在于,他们能不受功利诱惑去用自由的心灵独立地对客观世界发表意见,这种诱惑包括政治的和商业的。客观世界是个多义性的存在,这为人们提供了认识它的多元可能。从这个意义讲,独立纪录片尽管带有某种反主流意识形态和强烈的个人色彩,但它仍然应是温暖的、善意的、真诚的。从纪录片创作的历史和实际看,其实,无论是代表个人的观点、社会的观点,还是政治权威的观点,纪录片都必定会表现出理性的动机。

  当今,媒体的商业化确实大大挤压了作为社会鉴镜的纪录片的展示空间。那些不能在媒体播出的纪录片,很多不得不变成所谓的“独立纪录片”,那些执著的纪录片创作者,很多不得不成为所谓的“独立制片人”,这的确是时代的悲哀,但却不应该是那些执著的纪录片创作者的悲哀。因为,他们能于“执著”中获得自我张扬和心灵的满足,尽管这种张扬和满足是有代价的。

  无论对于那些渴望被关注和被认同的纪录片创作者,抑或那些默默为他们搭建舞台、展示交流的组织者,这种殉道者式的执著,不仅来自爱好,而且来自责任。这多少有些悲壮,但是这种执著,难道不值得我们所有的纪录片工作者,无论是媒体的还是独立的,去尊敬和喝彩吗!我欣赏清影工作室提出的“以影像温暖世界”的口号,因为它是乐观的、善意的、蕴含着希望的。如果,这能成为纪录片工作者的一种心态、一种信仰,那么无论独立不独立,纪录片都会弥散出心灵的温暖。

  (作者系香港凤凰卫视节目副总裁,中国传媒大学教授)


(编辑: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