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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音乐遇上文学

时间:2013年08月23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王 曦

  诺曼·莱布雷希特与杨燕迪眼中的音乐与小说

《名字之歌》

(英)莱布雷希特 著

赵舒静 杜筱雪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英国古典乐评家诺曼·莱布雷希特一向以观点犀利、文风泼辣见长,他在中国拥有大量的专业粉丝;上海音乐学院杨燕迪教授长期从事音乐教学与评论,对文字与音乐相互协调保持高度的关注。诺曼·莱布雷希特与杨燕迪,在2013年上海书展之“上海国际文学周”活动中,展开了一场“当音乐遇上文学”的对话。

  《名字之歌》是莱布雷希特的处女作小说,2002年出版后,即获得英国“惠特布莱德奖”。从制片人跨界到评论家,从音乐评论到小说,莱布雷希特的成功并非偶然。在他的《音乐逸事》《永恒的日记》等书中,可以看到许多音乐家的秘闻轶事,或是旁人难以窥见的幕后风云。这些古典音乐的正史和外传,成为莱布雷希特手中的针线,被他滴水不透、天衣无缝地缝合在了《名字之歌》这部完全虚构的小说之中,制造了亦真亦假的模糊感。他曾表示,“我的创新目标是模糊事实和想象的边界——试图克服一种不可能性,也就是用专业观察的传统手段来阐发音乐天才的秘密”。

  杨燕迪眼中的《名字之歌》是一部真正的音乐小说,因为它真实地描绘了音乐生活中的场景,让音乐人感到熟悉和亲切。《名字之歌》的独特之处在于,通过音乐神童戴维多与音乐公司继承人马丁之间故事,表达了莱布雷希特对古典音乐市场的一贯态度,音乐人与运作人之间永远是爱且毁坏着对方,人们总想用最深的热情抓住最爱的东西。《名字之歌》融合了悬念重重的故事、真实的音乐历史、当代的批评态度于一体,引人入胜,比《约翰·克利斯朵夫》《浮士德博士》等“音乐小说”更加贴近音乐的主题和本质。

  《名字之歌》中有许多传奇般的描写,比如,戴维多可以将一首婚礼颂歌,拉出二十分钟的变奏,这种使时间停顿或飞逝的本领只有帕格尼尼才掌握,在音乐厅里已经消失了近一个世纪;再如,马丁从斯坦普的琴声中,捕捉到了似曾相识的律动,确信他就是戴维多的学生等等,这些情节引起了读者们的好奇:究竟是来自于想象还是确有其事?

  让我们听听莱布雷希特本人的解释:人人都想让时间超值,可时间就只有从出生到死亡的这一段。了不起的人,总是拥有时间,就像高超的足球运动员以慢动作控制足球一样,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伟大的艺术家可以延长时间、停顿时间,就像伟大的乐曲写在纸上,升华于空中一样。小说寄予了莱布雷希特对演奏者的身份认同,这方面孔子师生智慧的传递给了他很多启发。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期望与另一个人建立关系,音乐就是最大化的建立这种关系的一种手段。比如,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奥伊斯特拉赫父子演奏的版本与海菲茨和弗雷德曼演奏的版本完全不同,但是,我们可以听到父亲如何用技巧配合儿子,老师如何用技巧配合学生,在生命的所有的关系中,都会看到这种迁就,通过迁就努力达到平衡,通过交流努力达到平等。

  目前欧美古典音乐正处在崩塌的时刻,唱片业绩下滑,交响乐团纷纷倒闭,观众逐渐老龄化。莱布雷希特开玩笑说,在欧洲签售时听众的头发和他的一样白!相比之下,中国听众的数量在不断上升,而且年轻人越来越多。在莱布雷希特看来,中国有着五千年的文化,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和传统,并不全盘接受外来的文化,而是不断吸收好的东西丰富自己,这是中国人最大的特点。因此,相比于二战后日本小众化和精英化发展,古典音乐在中国的崛起是无与伦比的。

  对于国内古典音乐的发展,置身其中的杨燕迪并不乐观。在他看来,古典音乐在中国至少还需五十年,繁荣背后的持续发展才是关键。与文学、美术相比,音乐的发展非常不健康,呈现出“博物馆化”的现象,新作品始终与普通观众存在隔膜,音乐爱好者对当代音乐所知甚少,当代的作曲家对音乐生活的影响甚微。音乐生活的主体既不是当下的音乐,也不是国内的音乐。莱布雷希特则乐观地表示,从西方唱片业崩溃后可以看到,新媒体对新人的挖掘、对新作品的推广都将比以往更具传播优势。小的、独立的唱片公司雨后春笋般涌现,曲目也更加丰富多彩,市场从国家的、团体的选择,变为听众的选择,恐怕这将是巴赫以后古典音乐市场的最大变革。


(编辑: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