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个编导,就有多少个《春之祭》
中芭版《春之祭》剧照 王小京 摄
自从1999年为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编舞之后,这十多年间我也经常回到中芭。我关心这个团,并一直与中芭保持着联系。近两年,我与冯英团长一起探讨为纪念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首演100周年献礼做一个演出。关于中芭版《春之祭》,我想在原有的版本当中做一个主题的全新展现,因为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编排这个剧目了:第一次是在立陶宛,当时主要是去体现音乐所提供的感受;第二次是在我自己的团,当然我们的阵容比较小,20多个人,主要是表现舞蹈的肢体语言,内容也没有太多的深度;第三次就是这次中芭版的《春之祭》。
关于怎样表现《春之祭》的问题,我想了很久,也产生了很多的想法,但最终我觉得还是应该把时间拉开一些,不要具体去表现某个时间。斯特拉文斯基所写的那个时代是远古时代,音乐描写了远古的部落对春天的一种期盼。这个部落把自己最纯洁的少女献出去,以得到整个部落的繁盛、春天的来临。我觉得这么一个题材不仅仅属于俄罗斯的远古时代,而且也存在于现当代。从远古到今天,经历了多少事件的发生和多少人物对传统的理解?我觉得多多少少还都保留着与献祭一样的形式。可能时间不一样,但是愿望是一样的,人的期望是一样的。人摆脱不了对自然的恐惧,也摆脱不了自己对欲望的需求;所以要找一种形式,去寻找一个对这个部落、对这个群体、对这个人所期望得到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主题不光在以前如此,在当下仍然如此。比如在南美洲,几十年前,还保留着祭祀的民俗,把少女沉在水里,作为祭品献给神灵,这种形式依然存在。
再谈谈1913年《春之祭》诞生的历史意义:《春之祭》诞生的时间段恰在一战之前,这部作品表达了艺术家对现实的预感,对现实的思考。所以《春之祭》的诞生从音乐来讲,具有革命性的一面。人们不再满足于古典主义形式,也不满足于浪漫主义形式,而需要一种挣脱,需要寻找一种新的节奏、新的形式来对人与社会有个新的评价和总结,人们总是需要一个新的突破。当然,在人们寻找突破的时候总需要有牺牲的东西,有不被理解的东西。
当一战过去之后,《春之祭》的音乐成为最有标志性的、最具有时代感的音乐形式保留下来。一直到今天,全世界各大交响乐团、芭蕾舞团都在演,都在重新寻找一种新的灵感,并将其重新展现出来。比如说音乐,各大指挥尽量表现出自己的个性、不同的理解。舞蹈编导也是如此,从最早的演出一直到今天,已经有几百个版本甚至是上千个版本的《春之祭》,多少编导都试着编排此剧,有大有小。当然在众多版本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是我觉得,无论好坏多寡,都不能阻止人们对这部作品创新的追求。
这次重编《春之祭》我保留了以前好的东西,比如最后的祭献,但也有新的东西,我觉得中芭很好的一点是有很好的群舞阵容。我将作品分成了三段,第一段表现大地之神这个长老和神合二为一的形象,以此来体现春的到来,以及春之前大地的懵懂和一切生命的开始;第二段表现一种肃穆的东西,我觉得人们的生存离不了肃穆的东西,所以一开始长老从地上慢慢起来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块丝绸,这块丝绸就代表着肃穆的开始,一直到第二段,人们在做一种游戏把丝绸传递,最后长老把它披到被祭献少女的身上;第三段就表现祭献,这种祭献是把主题再深刻地展开,从祭献开始,到死为止。中芭版《春之祭》最主要的一点,是把人的一种期望、一种懵懂和一种情感体现出来,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张悦采访整理)
(编辑: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