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虫入侵》的节制与节奏
12月6日上映的韩国恐怖片《铁线虫入侵》展现了大范围的灾难场面,极为契合“2012情结”。这一号称韩国首部“寄生虫灾难片”的定性只是噱头,因为很多部恐怖电影都曾以昆虫为题材,并无新鲜特别之处。不过,曾有2007年创造了韩国票房纪录的《汉江怪物》引进在先,难免令人有所比较:同样是人祸造成的生物变异,灾难同样来自水中,同样是以小见大聚焦于一个小家庭的反应,连政府作为无力、亲情对抗恐惧与阴谋的主题也如出一辙,《铁线虫入侵》似乎只能被冠以“怪物第二”的头衔,上映后的反响也无法与《汉江怪物》相提并论;但是,如果将两部不同年份的电影放在一起来看,《铁线虫入侵》非常取巧,由于铁线虫是真实存在的物种,表现变异的铁线虫只需将其按比例放大,电脑制作相对简单许多,同时制作团队对于恐怖画面的展示非常节制,铁线虫出现的次数不多,避免了昆虫类恐怖电影往往以数量取胜,给人以密集恐惧和生理不适的情况。
其实,这部影片对于恐怖画面的节制还表现在避免了一般恐怖片所热衷的对于死态的过度展示。尽管片中死亡人数惊人,但直接展示死者的画面却寥寥无几。影片开始后不久,晨起锻炼的一对情侣发现第一位死者,影片节奏放慢,镜头在水面和晨起锻炼的人之间切换了几个回合后,一个短到甚至令人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镜头展示了死者的形态。直到尸检的时候,医生手中死者的照片,才让观众看清楚了感染者的样子。这种间接隐晦的手法有点像希区柯克在《火车怪客》里用被害人掉落在地的眼镜镜片倒映出谋杀过程的情景。在笔者看来,对恐怖画面的节制无损于大量患者死亡和人心惶惶的混乱带来的紧张感,反而更容易被观众接受,避免招致反感。
影片对节奏的把握也值得称赞。男主角几次与特效药擦肩而过,既充实了剧情也充分调动了观众的情绪——第一次,男主角药厂内部的朋友帮他高价买到一盒药,但他因为同情路边患病绝望哭泣的母亲和婴儿,分药给她们,遭到群众的哄抢,药片被踩为粉末,男主人公绝望地趴在地上试图撮起药粉;第二次,男主角从网上找到黑市卖家,交易马上就要成功,但却被突至的警察阻止,卖家为了脱罪,把药品投入马桶,男主角发疯一样试图把药掏出来;第三次,在药品仓库,男主角和弟弟被制造了这起灾难的幕后指使者反锁起来,触手可及的药品被火燃为灰烬。
尽管刻意延续恐怖的反转结局是败笔,但在世界恐怖片普遍创新乏力、创作低沉的大环境下,《铁线虫入侵》营造的紧张绝望的整体氛围还算成功。英国的《视与听》杂志每10年评选一次史上最伟大电影,过去50年榜单之首一直是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今年第一名给了恐怖悬疑大师希区柯克的《迷魂记》,可见,恐怖惊悚题材影片并非是不入流的仅满足感官的肤浅产品。
(编辑: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