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帐号: 密码:
English日本語简体繁体

电影《白鹿原》的两个缺憾

时间:2012年10月26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王文革
1026-3-2.jpg

影《白鹿原》与小说《白鹿原》同名,但其内容远没有也不可能如小说《白鹿原》那样复杂、丰富。电影似乎力图展示小说的那种复杂、丰富,也采用了历史性的视角,从清末一...

电影《白鹿原》剧照

  缺憾之一:叙事的碎片化

  电影《白鹿原》与小说《白鹿原》同名,但其内容远没有也不可能如小说《白鹿原》那样复杂、丰富。电影似乎力图展示小说的那种复杂、丰富,也采用了历史性的视角,从清末一直演到了抗战(完整版演到了解放后、白孝文都有点老了的时候)。这对于有时间限制的电影来说其实是力不从心的。这部电影展示(更妥当的说法应当是“闪现”)了很多事情,但往往是前后难以搭界,一个事情刚刚提起就往往被放下,没有了下文。如此一来,电影中的很多镜头、情节就显得既没有必要、也莫名其妙——如果你没有读过小说,你就不明白。

  比如,白嘉轩、鹿子霖的关系。小说《白鹿原》的一条主线,就是白鹿两家的明争暗斗,这种争斗时起时伏,但又不是简单的争斗,而是有斗有和、又斗又和,那种争斗也始终没有公开也没有导致破裂。这种争斗在白嘉轩与鹿子霖之间是“自觉”的,也是双方心知肚明的。电影表现了白嘉轩的正直、仁义,也表现了鹿子霖的狡诈、阴险,但这不是他们关系的全部。而电影恰恰拙于这种交待,以致人们看到电影中鹿子霖对白嘉轩的嫉恨、对白孝文的加害的时候就难以理解。

  又如,电影开头白嘉轩抽打白孝文的镜头。在小说里是把这一段写得颇为惊心动魄的,有点类似《红楼梦》中贾政对宝玉的拷打。在电影中只是看到白嘉轩每抽打一下小白孝文就叫一下,没有哭喊。而在小说中是有所交待的。白孝文是白嘉轩娶了第七个妻子之后的第一个孩子,得来颇为不易。白嘉轩对他的抽打就因此具有了不平凡的含义。另外,小说中还交待,白孝文生下来就不会哭,这样在挨打的时候就只能叫——越不哭,白嘉轩就越抽得狠。如果没有这些交待,白孝文挨打就只是挨打而已。

  再如鹿三这个角色的行为。鹿三与白家是雇佣关系,一个是长工、一个是东家。小说把这种关系写得很是温馨:东家对长工是无微不至的关怀,长工对东家是无限忠诚、尽心竭力,两人亲如兄弟。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加上鹿三的“忠义”,才有了鹿三为白家“除害”的行为。在电影中,鹿三与东家的关系并没有得到较好的表现;白嘉轩答应给黑娃娶媳妇的镜头也没有足够的表现力。没有这样的铺垫,他的行为就是不可思议的。

  就一部完整的有机统一的作品来说,任何一个人物、一个事件、一个场景、一个镜头,都不是偶然的,都应当是作品的一部分,成为作品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每一部分都既是前一部分发展的结果,又是后一部分发展的原因。电影中的一些镜头往往缺乏必要的交待和铺垫,很多镜头既显得多余,也显得不可思议,整个作品在结构上表现出零散化、在叙事上表现出碎片化的不足。

  电影与文学虽然媒介不同,技巧上也存在很大区别,但要求却应当是相同的,那就是应当讲述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情节),故事的起因、发展、展开、高潮、尾声(结局)应当都有所展现。故事的主体是人物的活动。通过人物的活动,人物与自身、人物与人物、人物与环境(社会、历史、自然)发生密切关联,从而进一步揭示出人物的思想情感、性格、命运,反映环境对人物的作用和影响。不管作者或导演要表现什么,小说、电影都离不开故事这个载体。讲述一个很好的故事,或很好地讲述一个故事,是一部小说或电影成功的必要的基础。有了这个基础,作品才谈得上进一步追求所谓的深度或高度。


(编辑: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