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成方圆魅影成歌2013个人演唱会”现场   丁 薇 摄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1月18日在北京举行的“成方圆魅影成歌2013个人演唱会”的演出。如果说，这是一场演唱会，可它只有五百个观众，他们离舞台一步之遥。而在演唱的每一首歌之间都有成方圆成段的内心独白，一段连着一段，一首连着一首，串起了她的潇洒人生，很多句子像话剧台词一样耐人寻味。如果说，这是一台戏剧，那主演成方圆却为观众上演了一出自己的人生大戏，真实有共鸣。

　　台下的观众，一些是因为《童年》那首歌来的，因为她的演出必唱这首老歌；有些是因为想八卦她与王刚那段婚姻来的，因为她承诺与大家敞开心扉；还有一些是听说她去了南极，想来看看她的，也看看演出场地挂着的她周游各国的摄影作品。一场演出之后，观众已不再是观众，而是能让成方圆倾诉心事的朋友。历时两个小时的演出，成方圆一共换了三次衣服，或许我可以自作主张地把它分成三个篇章：童年、爱情、旅行。

　　童 年

　　母爱嵌在记忆中的角落

　　成方圆的童年是在北影厂长大的，家门口还种着向日葵、丝瓜，很田园。虽然因为淘气常常挨揍，但这并不影响她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当成方圆手中的吉他声响起时，舞台的背景出现了歪歪扭扭的粉笔字，涂涂改改，观众跟随成方圆回到了她的童年时代。“文革”时期，父母无暇照顾成方圆，就把她送到了山西舅舅家，她说在山西学会了和面、擀面条，还学会了唱山西民歌，因为暗恋一个男孩，学会了拉二胡。山西的生活虽然清苦，吃不饱，但现在想起来也是很值得回忆的一段经历。回北京之后，妈妈问她，最想吃什么？她说：“要吃十个炒鸡蛋，放好多好多油，要冒泡泡那种。”当时她的妈妈哭了。母亲对孩子的爱，嵌在成方圆童年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据说，成方圆的母亲是北影厂公认的才女，为了青春理想从香港来到内地，怀才不遇几十年，忧郁使她40岁时一头乌发就白了，当年的理想早已化为泡影。晚年，成方圆经常劝慰她，“那是时代的悲剧，至少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2007年母亲去世，成方圆写了《思念成殇》。第二年的母亲节夜晚，成方圆弹着这首为母亲写的歌唱到天亮。今天她再次唱起了这首《思念成殇》，观众耳边是“你不再让我惦记明天有风雨，墙上的日历没人再翻过去，你不再为我留意旅行的归期，我的目的地在哪里……”眼前是成方圆写给母亲的亲笔信做成的幻灯，寄托了女儿对妈妈的思念：“妈妈，我又要开演唱会了，多希望你像从前一样静静地坐在剧院的某个角落，看着我，欣赏我。”伤感不已。这时候的一段小提琴独奏像催泪烟雾一样飘过来，那是哭泣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观众眼睛都模糊了，至少我是。

　　爱 情

　　没有谁对谁错

　　在爱情的篇章里，舞台灯光和背景代表了成方圆对爱情的态度。《因为爱情》是蓝色的，《那些花儿》是红色的，这里又是一段小提琴独奏，这次是欢乐的，是爱情的声音。成方圆说：“爱情是春药、音乐是补药。只要有了它们，就会永远年轻。”在过去的日子里，她恋爱、分手，又恋爱、又分手，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可能最轰轰烈烈的要数她和王刚的婚姻。“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朋友们都不理解说：‘啊？你怎么嫁给他啊！’后来离婚的时候，朋友们也不理解：‘啊？你为什么啊！你疯啦！’”当时外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成方圆懒得解释，也不屑于解释。她说，“就是因为不爱了。爱情没有对与错，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把美好的记忆都装在心里。”在她的世界里，离婚不代表婚姻的失败。而明明已经不爱了，却在一起凑合，凑合到老凑合到死，那才是婚姻的失败。如歌中吟唱：“你的坚持我的固执，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忍心看着彼此就这样在眼前枯萎。每当人们提到你时，我会装作无所谓，转过身却分明看见你这天堂的玫瑰。”她把自己的每一段感情都看做是一朵《天堂的玫瑰》（成方圆作词），她“在漆黑的超车道上一路痛哭一路狂追，几乎要把自己开成一朵天堂的玫瑰。”似乎每一次的恋爱，她都是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的。她说，人生最浪漫的事不是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慢慢摇，人生最浪漫的事到耄耋之年，回想起自己为爱情做过的冲动傻事，而淡淡一笑。成方圆的感情是炽热的，如烈火一般，直到将自己燃尽。

　　旅 行

　　去所有没有去过的地方

　　旅行或许可以说是成方圆除去唱歌之外，最喜欢做的事，也是疗伤的好方法。这些年，成方圆走过了四十多个国家，最让她流连忘返的是南美国家，因为喜欢那里的音乐和舞蹈，就像阿根廷的探戈，巴西的桑巴，古巴的莎莎舞。此时，舞台上的成方圆已经换上了第三套衣服，白衬衣、牛仔裤、网球鞋，再加上一首《一路风情嘉年华》（成方圆作词），让现场的气氛轻松热烈起来，莎莎舞的轻快舞步令人愉悦，小提琴独奏又一次拉响，代表了成方圆对音乐的无穷活力和激情。生活就像这把小提琴，当你笑着面对它，就会流淌出让人快乐的曲子。在这个单元，曲风属于摇滚和爵士，情绪是激动的。

　　所有成方圆去过的地方，都带给她不同的感受，比如古巴很神秘，像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让人熟悉又恍惚。在非洲演出，不是很有秩序，演出的时候小孩子牵着一头羊要来学中国功夫。而法国巴黎这个浪漫之都，在成方圆看来它更像一座充满沧桑感的《流年之城》（成方圆作词）。她说：“塞纳河边上的小书摊，巴黎圣母院的钟声都清晰地记录了历史的遗迹、城市的变迁以及那些红男绿女的陈年往事。”这首《流年之城》也被赋予了深刻和历史的含义，悠长，富有魅力。

　　南极是成方圆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2011年春节前她在阿根廷的南部港口城市乌斯怀亚上船经过两天两夜的惊涛骇浪最终踏上了南极大陆。“这里没有人山人海没有车水马龙，是那么的安静。”成方圆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朋友，70多岁穿梭于南极和北极之间的科学家，很有海明威笔下老人与海的感觉；还有探险队的年轻漂亮的女队长；三脚架、500的变焦头从不离身、身材瘦小的女摄影师。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喜欢。这让成方圆很感慨，因为他们在每做一件事的时候最先问的是自己喜欢不喜欢。回到北京成方圆经常在某个瞬间想起他们：悠长的日子周而复始，冰雪覆盖的世界时远时近。“在那片净土上，自然和人心也在相互映衬观照，在那一刻，我能深深感受到所有新世纪音乐中流淌的那种充满悲悯和爱的能量。”《最后的冰川》就是为此而作，为“企鹅轻声哀叹”。当晚，品尝了成方圆用音乐酿成的红酒，观众微醺。

　　有人问，成方圆，你下一个旅行的地方是哪？“是所有没去过的地方。路在脚下，人在天涯，周游世界，回家过年。”她与台下的朋友约好，明年再给大家唱歌，还是快过春节的时候。“不见不散！”台下有人喊。就像她说的：“人生太短，世界太大，准备好了就出发，一路上花开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