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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超:南五台山下文化情

时间:2013年01月14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杨向东

 

在赴渭北的一次考察中,王勇超在农家院落发现了石雕的拴马桩。而这些弥久日新的, 

以整块青石沙石雕就、或人或兽形态各异、民间护宅辟邪的华表式的老石头, 

日后竟成了他的民俗博物院的镇院宝藏。如今,博物院众石雕因保护而得以安居。 

 

王勇超组织起几十号人马,奔赴在黄土台塬褶皱里的偏僻村落,搜寻拴马桩等民俗遗存。

西起陇县, 东至渭南地区,十多个县,上百个村镇;也有到邻省河南、山西、甘肃一带。 

这场无垠的田野调查,显现的是责任、气魄、胸襟与意志。 

  一院民俗物宝,叫她流连忘返;一曲千年老腔,令其痴迷震撼……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员程萍,日前参观完“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后在互联网上挂出了她的认证微博:

  如果你去过西安的“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你一定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你也想象不到一个私人收藏家的收藏居然如此博大,正如冯骥才先生的题字:“大美不言在民间”。如果你没去过,那太遗憾了!几天之后,那里给我的震撼仍然久久萦绕于心。《国风》详细述说了创办者王勇超先生的传奇经历。

  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私人博大收藏:目瞪口呆、震撼?冯骥才、王勇超?《国风》?一时间,微博的内容引起不少人回味着,总想探个究竟。

  那就让我们,步入位于西安南郊、“中国人的中央国家公园”秦岭之南五台山北麓的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

  为师贺寿 致敬文化 

  2012年10月1日上午,在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刚完成保护复建的第二批明清古民居群落内,一场别具情怀、别有意义的寿庆正在举行。

  昔日为文化保护以命相争、如今盛名之下的博物院院主王勇超,邀请了数十位文艺界人士,为他早年步入文化圣殿际遇的第一位老师、他尊为人生领路人的毛锜先生祝寿。

  毛锜,年轻时笔名“司马仰迁”的陕西省作协顾问,著名诗人、散文家。当年他的《世界第八奇迹发现记》,让世界了解了秦始皇陵兵马俑的横空出世。

  桌上清茶溢香,鲜果添彩。院内悬挂着毛锜先生的同仁、好友的书画赠品。

  著名评论家阎纲由北京寄语:“做人藏拙,老诚持重;为文神游,笔下生花。——乡友学友毛锜高高寿 弟阎纲八月拜贺”。

  著名作家陈忠实题字:“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恭祝毛锜兄八十华诞”。

  户县农民画家李凤兰,以一幅红桃满树的国画《长寿图》,表达了对寿星的敬贺。1973年,毛锜赴户县采访,撰写了报告文学《农民女画家》于《人民日报》发表,李凤兰的名字从此不胫而走。

  寿礼上,人们记忆着毛锜八十文坛生涯,也赞叹博物院院主王勇超对师长的感恩,对文化的尊崇。

  王勇超抢救保护文化遗产的杰出事业,一直受到毛老的关注。2011年6月,毛锜致诗王勇超:“远离喧嚣躲俗尘,泽畔披裘独垂纶。千古一个刘文叔,不忘微时有故人。”诗前有言:“勇超,事情闹大了,表示祝贺!”

  王勇超的事业真“闹大了”。参加寿礼的人们,此刻也回顾着他跨入文化大门后的不凡人生。

  书院门里 翰墨沉香 

  出身陕西长安郭杜公社赤兰桥村的王勇超,自幼家境贫寒。在家乡,他什么农活都干过。28岁时,即1985年4月1日,不甘命运寂寞的他,怀揣仅10元钱,北上闯西安、谋生活。从城建工地做起,风雨滚打,步步磨砺。他逐步成功了,先后开起了自己的建筑公司、绿化公司……

  遇到了文化人毛老师,如逢醍醐灌顶,唤醒了他体内可能潜藏的不知哪辈子遗传的文化基因,他的兴致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他开始喜爱文章,钟情字画,一心投入了文化的怀抱。

  而后,在闻名中外的西安书院门文化一条街,自建了店楼。

  该楼后正式编为书院门1号。它的西邻,是明朝冯从吾讲学的关中书院,近东南便是碑林。

  毛先生为这艺术店楼起名“洗砚园”。该园后改名灏文堂。灏,浩瀚、灏瀚,皆指水势广远,茫无边际。大水,大文化汇聚的地方,可见主人的情怀多么博大宽广。

  在那些日子里,居住陕西的许多文人墨客,常到这里谈字论画,如霍松林、陈少默、卫俊秀、修军、刘自椟、邱星、郭全忠、张振学、刘文西、王西京、陈忠实、贾平凹……还有后来结识的华君武、郑欣淼、韩美林、柯文辉等,都是王勇超的良师益友。

  陈忠实在完成《白鹿原》后,有感于王勇超的精神,于新世纪前,还专门写了《自信是金》的数千字长文,见诸报端:

  书院门的古文化一条街,是西安古城里一个别样风姿的靓点。“自信是金子”的王勇超就在这条街上占有一坨风水宝地。  

  多年以后我和“洗砚园”的主人王勇超有一次交谈。五岁时他竟然对母亲端给的一碗面条惊诧地问:“这是什么饭?这么好吃!什么时候能天天吃面条呢?”五岁孩子的问题听来令人心酸。  

  后来他从长安大地走进了西安。这碗“白面面条”可是做得够长的了、“白面馍馍”蒸得可是够大的了。  

  王勇超说过一句话:“相信我是一块金子。”这话着实令我为之一震。  

  自信是金。可贵的是这个自信,可贵的是对“金”的品格的坚守,是对时下某些人类美德颠覆的再颠覆。另一面——自信的素质才是人立身的中柱,是金。  

  王勇超就此闯入了充满诱惑的文化领域,推开了咯吱咯吱响的民俗艺术大门。他承办了书画界数届笔会与作品展,编辑出版了书画集。至今,他仍怀想着书院门文化人间的互敬互爱。

  有专家论道:西安书院门,原由关中书院得名,数百年间,这里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兴办了书院,二是建立碑林博物馆,三是王勇超由洗砚园、灏文堂,孕育了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

  三秦护宝 石上逍遥 

  由洗砚园、灏文堂抵达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地理位置30公里;但这一步,至今走了20年。

  王勇超当年的视野,已经遍及关中大地,心中萌生了更大的文化念想。

  “大美不言在民间”。

  在赴渭北的一次考察中,他在农家院落发现了石雕的拴马桩。而这些弥久日新的,以整块青石沙石雕就、或人或兽形态各异、民间护宅辟邪的华表式的老石头,日后竟成了他的民俗博物院的镇院宝藏。

  有的农户把拴马桩的头砸下来卖给南方文物贩子,下面硕长的石桩用来铺路。也有不少拴马桩,在偏远村子被用作拴牛拴羊拴狗或垫猪栏,各显功能。

  想到拴马桩的遭遇,想起它们身首异处,王勇超就觉得心疼。作为炎黄子孙,他自此立志奋起保护先人留下的文化遗存。

  安排人员四处踩点、拍照、洽价。对别人收的拴马桩,经讨价还价,他掏三四百元买下,卖方也很高兴。有的拴马桩两米多长,得用卡车拉,雇了车辆和人力,一车能拉十几个。

  王勇超的眼前铺开了一张无形的图,西起陇县,东至渭南地区,十多个县,上百个村镇;也有到邻省河南、山西、甘肃一带。几乎是八千里路云和月。组织起几十号人马,奔赴在黄土台塬褶皱里的偏僻村落,搜寻拴马桩等民俗遗存。

  几乎是地毯式的普查、征集。纯粹的民间行为,以一个民营文化机构的名义。天地是开阔的,似一场无垠的田野调查。显现的是责任、气魄、胸襟与意志。

  在澄城,王勇超刚在一农户家坐定,就听说:“隔壁有一个好门墩石,让个外省人弄走了。”

  没来得及吃农户煮的嫩包谷棒,便要来了外省人的电话号。一行人驱车紧赶,终在山西侯马追上对方。经讨价还价,二万二成交。这一颠一倒,让对方赚了个结实。但王勇超想,一件艺术品一个样式,我收留下来,值;再说,任其流落海外,就是咱陕西乃至中国的损失。

  来到合阳,听见院子内一阵吵闹,伴随着刺耳的铁石撞击声。原来,院内先人留下一个巨大的石雕饮马槽,四周石刻纹饰秀美如真。兄弟俩闹分家,没办法分,正欲将其凿开平分哩。

  王勇超进院便急忙拦挡,说是“刀下留人”。随后掏出数百元递给主人说:“这东西归我保管了,以后惦记,到西安的博物馆里看。”

  一个唐代庙址搞基建,挖出两个石雕巨龟。民工正要砸碎,王勇超飞快赶到,花了两三千元买下,并连夜运回。

  拴马桩、其它老石雕,还有高门楼、旧戏台、庙寺、宝塔、牌坊,王勇超尽己所能将它们一一收留下来,纳入他的民俗文化百宝库。

  但当年没有政策支持,干正事如同做“地下工作”。

  沉重的石器需要用吊车起动;装了车还要铺上柴草树枝,遮人耳目。等到夜深人静,晚12点从村里出发,把货送到高陵等地,下半夜三四点钟就能赶到西安,把它们运送到长安郭杜的秘密库地。

  但这样,还是被多次拦截,屡遭罚款拘留,有时连车带人。

  那时,王勇超每每出门,就想着:会遭遇什么问题?

  至今,有一个理王勇超还是没有想通:那些民间的东西,如果谁把它打碎砸烂,肯定不算铸错;但谁把它们收留保护下来,就有可能被认为违法犯罪。这是怎么回事?

  王勇超在事业路上走得极其艰难,长时间不被认同,饱受屈辱、猜忌。难到啥程度?他说,就是“干哭没眼泪”。

  奋力保护下拴马桩,他又找了一位学富五车的学者,共同烹制文化盛宴。王勇超与中国艺术研究院的柯文辉合著了《石上逍遥》,书中纵情感叹:“拴马桩平平常常,不夺人视线,仅仅是中国文化大树上的一片小红叶,却已足以雄视后代五百年。”

  《秦腔》的作者贾平凹也收藏过几根拴马桩,还为此感言:“没有我的时候是有马的时代,没有了马的时代我只有守着拴马石桩而哭泣。”王勇超则想:其他做不了,我可以尽一己之力,抢救保护拴过马的艺术石桩,它就是历史的珍贵记忆,我们民族的文化载体,彰显着民间的精神气质。

  王勇超,在自觉、自创的事业路上,还能走得更远、更精彩吗?

  秦岭五台 把根留住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一个夜晚,西安书院门灏文堂楼上的灯还亮着。王勇超和朋友已经忘了时辰。那晚的一个大胆设想:创建独特的民俗艺术博物院。这个设想如同一颗宝贵的种子,飞播到了南山。

  自幼,王勇超抬眼南望,那隐隐约约的一抹山脉,便是人称南山——终南山,秦岭的中段。王勇超创建的博物院,最后选址秦岭终南之隋唐佛教圣地南五台山下。

  2002年7月28日,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在此隆重奠基。不久,一篇整版长文见报,题目就是:《500亩地放一个人的藏品》。

  奠基后办的第一桩大事,由王勇超挑头承办了“首届关中民俗文化研讨会”。命名“首届”,王勇超知道,一定有第二届、第三届……

  12月底,雪花飘舞,西安常宁宫会堂内高朋满座,40多位专家学者来自各地,济济一堂。王勇超最后也慷慨陈词,作了题为《把根留住》的发言:

  关中农村,农民拆掉旧房盖新房,红砖水泥加楼板。与此同时,一批批明清时代遗留下来的古民居顷刻间化为乌有,更不用说那些镌刻着历史文化的石雕、砖雕、木雕、牌匾、碑刻、神龛正在面临灭顶之灾。剪纸、年画、面具、木偶,只能博得外国人的青睐,本国人已不再喜欢这些土里土气东西了。秧歌、鼓舞、皮影、线戏,这些标志着民风民俗的活动正在消遁。还有那遗弃在荒郊野外的拴马桩、饮马槽、石马、石牛、石羊、石狮、石人,任凭风吹雨打,愈发无人过问。 

  王勇超说: 

  在我看来,唯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唯有地域的,才是广阔的;唯有民俗的,才是全体的;唯有历史的,才是未来的。 

  他大声疾呼: 

  为了中华民族的今天和未来,把根留住! 

  由一两千斤的拴马桩到几吨一个的饮马槽,由石雕砖雕木雕、一个个建筑构件,到整个古宅院落,王勇超渐入佳境,气魄胃口越来越大。 

  来到合阳偏远的灵泉村,又考察了大荔的姬家庄,还有其它的李家庄、陈家庄……有时跨过黄河,一路研究山西、河北、山东的古民居。相比之下,陕西古民居的特点是壮观雄浑,博大厚重,工艺精致,内涵丰富。

  如今迁复建于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内的赵家门楼,始造于清末,原址在陕西白水县纵目乡纵目村。1998年,因年久失修,门楼濒临倒塌。王勇超得知后及时征集保护,拆迁收藏,于2005年重塑于院。建筑为上下两层,东西长15米,南北宽5米,高13米,面嵌大量精美石雕、砖雕图饰,前后上方分镶“地通乾元”、“终南霞蔚”石匾,使原本高大雄伟的建筑更显辉煌。

  现博物院内的西京雄镇,原址陕西富平县庄里镇唐家堡。1989年由王勇超征集保护,2004年复建于此。

  阎敬铭(清代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被誉“救时宰相”)宅院,因上世纪50年代末建三门峡水库被拆。王勇超知情后多方查考,终在1997年从其后人手中征购了房屋构件及各种雕饰,至2004年,依原貌照片和原址数据,在博物院复建。

  还有原址陕西富平的明代“三朝元老”孙丕扬的宅院,因城区改造即将拆毁的澄城的崔家槐院,早在元代泰定元年建造、明清时翻修、原址陕西合阳的瑰丽俊美的梨园戏楼,都在本世纪最初的几年里,被保护与复建到院。

  王勇超先后抢救、保存下了40座明清时期的深宅大院,经移迁复建,修旧如旧,集中展示,如同保存了中国农耕文明建筑文化的活化石。

  “耽误一天,很多古村落就没了,你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就冒火。”每念及古村落、古民居的现状,中华文化遗产保护使者冯骥才就掩饰不住情绪的激动。

  2008年秋,全国政协常委、国务院参事、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前来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考察。而早在2003年春,冯骥才就为王勇超组织的首届关中民俗艺术研讨会的论文结集,题写了书名。

  此刻冯骥才见到王勇超,高兴地说:“(今年)两会期间,中央领导同志特别对我说,你去西安,必须要看一看那个博物馆。一位民间人士,花那么大力量把文化遗存都收集起来,王勇超确实了不起!”

  冯骥才还面对数十位文化新闻界人士盛赞:“勇超在我们城市化、现代化巨大的冲击下,一个人承担着一个地域的文化的抢救,他把这个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我很佩服勇超,这么大的规模,凭个人的力量,把它们聚拢起来,匪夷所思。勇超的心是一颗文化的心,一颗很纯的文化的心。 我们说这件事的道理很容易,可以说得很深,但我们要实践它是很难的,而肯实践的,至今仍是少数。”冯骥才表示:“我向王勇超同志学习,向王勇超同志致敬!”并欣然题字:“灵魂不能下跪”、“大美不言在民间”。

  “要实践它是很难的,而肯实践的,至今仍是少数。”

  这不免使人联想到鲁迅先生70多年前在《门外文谈》中写下的话:由历史所指示,凡有改革,最初,总是觉悟的智识者的任务。他们必须有研究,能思索,有决断,而且有毅力。“总之,单是话不行,要紧的是做。……即使目下还有点逆水行舟,也只好拉纤……虽然也可以口谈,但大抵得益于实验,无论怎么看风看水,目的只是一个:向前。”

  致力文化 精神可扬 

  要紧的是做,逆水行舟、拉纤向前。中华民族的先行者、改革者,“由历史所指示”,总是循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坚毅前行。

  王勇超便是其中的一位。

  在秦岭南五台山下,王勇超实验与成就的,是一个前无古人、流芳后世的宏大的文化创造。王勇超的文化保护及整合创作,没有组织指令,没有教科书与案例,没有先例示范。他将一份自觉转化为责任担当,将一个醉心的文化梦,变成了璀璨的现实。

  千年积淀、散落民间、濒临灭失、不可再生的民俗遗存,经他的倾心真爱护卫而一一重生。33600余件(套)民间物藏,大到城墙门楼、古宅深院,小至墨砚烟具、三寸金莲,还有关中先民们生产生活的千百种器用,还包括民间的礼俗乡规、节庆婚寿、传统技艺、戏曲展演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都由他收留在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安居、生存,传承光大,再焕青春。

  博物院的藏品,体现了精品意识。同样是拴马桩,含金量不一样。用王勇超的话说:来了一堆人,其中有一个是国家总统,就有价值了。

  他在追逐精品目标,还在不停息地创造。王勇超的跨越千年历史、演绎500亩地宏伟展示的文化创造活力,正在持续迸发。他还在勾画着建设蓝图,还在后院原野上创作着新的布展、新的景象。

  如今,王勇超是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文联副主席、陕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他是一位胸怀博大的文化保护者、高明的设计师、知古通今的能工巧匠。

  2008年开院以来,中外游客蜂拥而至:普通市民,一次几十辆大巴车的中小学生、大学生,部队官兵,大批专家学者,中央和地方各级领导干部,都来博物院参观考察学习,赞扬“天物大全”、“国之壮举”,瞻仰历代古建、民族气派,学习传统文化和爱国主义精神。

  一位享誉内外的建筑大师,了解院史后郑重提议:“希望创造关中民俗博物院这一宝库的精神,得以发扬光大。”

  建树诚可贵,精神价更高。王勇超文化保护的业绩日益为世人明晓,而其创造文化传奇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的无价精神的发扬光大,定当具有更久远的意义!


(编辑:路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