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庆:不落一路平和
张嘉庆书法作品
书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存在,必然少不了有与之相符合的笔墨技法作为支撑其存在的手段。不讲求技法,缺少特定的“法理”约束书写行为,只能成为涂鸦,与书法艺术的本质大相径庭。对于这个话题,山东书法家张嘉庆在多年的书法磨砺中有着深刻的体悟。他认为,作为书法艺术创作所必备的手段,技法不但得具备,更要使之成为基本功反复磨练。在磨练或曰“习书”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二王”体系和汉隶石碑中那些名垂千古的经典,他的眼光关注于整个书法传承发展的历史,广收博采,兼容并蓄。
钟情于孙过庭所言“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的书法艺术,张嘉庆取法于“二王”行书和《张迁》汉隶,并不拘泥于一师之书体,但求教于百师之书艺,讲规矩而不死板,求轻松而不俗气,其行草流利潇洒、轻松畅达,隶书方劲古拙、舒卷自如,形成起伏随势、随笔虚实、不落一路平和的个人特色。
汉《张迁碑》古朴稚拙,刚健宽博,在八分整饬的基础上汲取了民间隶书的质朴奔放而显得宽厚博大。张嘉庆从这一结构凝练、法度严谨的碑文入手,兼而涉猎民间隶书,注重从神质上把握金石碑味,力求笔法凝练遒劲、结构平稳端庄、章法疏密匀称、风格古朴大方的隶书艺术特色。在这其中,尤为特殊的是,张嘉庆如何绍基、赵之谦等一些有清隶书名家一样,注重以用水来呈现墨色灵动的景观,生发润枯相间、涨而不烂的生趣;张嘉庆之隶书逐渐如同清隶书风一般,以更包容的姿态呼应当今书法“以时为新”的审美取向。
一手写古拙、凝重、稚气的汉隶,金刚之力扑面而来;一手写俊秀、姿媚、冲和的行草,飞动之势跃然纸面。最能展现出张嘉庆“不落一路平和”的书法意趣的地方就在于此。他深知,没有内涵丰富、形态多样的笔墨线条,没有行草的神韵用笔和运笔不同而迹化出的线条,是不能展现行草艺术拓新的关键的。因而,在“二王”书风的学习中,他注重以用笔的浓淡枯湿、运笔的起伏迟疾、结体的纵横顾盼和布局谋篇的连绵错落来发挥行草的潜质。
他喜欢那种字体在筋、骨、肉上彰显出既灵动若飞又沉着雄浑的艺术,于是开始注重书法线条的“维度特征”——以线条本身圆浑的体积感、正欹转折的空间感、交错纵横的层次感、疾迟浓淡间显示的历程感,来学习和解读“二王”书法,他的行草因此注入了张力,试图改变只能写小字的行草旧习,以磅礴的气势走向“二度抽象”,增强了书法艺术的造型丰富性。
他以唐诗宋词、名人词句入书,体现出一股豪气和正气,给人以真善美的享受,以古朴篆隶、劲秀行草录之,相得益彰;他的书法以饱满的浓墨在白色宣纸上写就,用墨沉厚、深重,间或一些枯笔交替,强劲结实;白宣与当代崇尚拼贴、重彩之风格格不入,朴实无华中更显线条的精神与墨色的丰富。每每他从历代圣贤创造的经典中生长一些新的感悟,就会应用到书法之中。有评论家表示,张嘉庆的作品,有的透出信步闲庭般恬静淡泊之雅风,观之暗香浮动,如沐春风;有的又如风樯阵马般畅快淋漓,赏之若大江东流、黄河奔涌。张嘉庆所走的碑帖融合的道路,正像众多敏于探索的书法家一样,植根于深厚的书法传统,又符合书法艺术本体发展逻辑的原创性,并汲取民间书法精华,他们的书法艺术也具有浓郁的时代气息。
“学书不参通古碑书法,终不古,为俗笔也。”王铎在《琅华馆帖》中所书“尚雅鄙俗”之心,让张嘉庆深以为意。书法艺术作品是书家意识、品行、操守的反映;张嘉庆性情之真诚豁达、持重质朴、儒雅大气,在其作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点,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尝云:“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张嘉庆在习书生涯中,一路追逐“不落平和”之意,在他的每一件书作中,都满布纸面之上。
(编辑: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