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萍在汉演绎唯美《孔雀》 记者刘洪洋 摄
在舞蹈界,杨丽萍几乎是“孔雀”的代名词。她那精灵一般的舞姿,仿佛拥有灵魂的手臂,让看过她表演的人过目难忘。此次她带着新作《孔雀》来汉亮相,门票早已售罄,不得不追加了下午场。昨日下午,杨丽萍在后台接受了记者采访,刚刚跳了两个多小时的她兴致盎然,毫无疲态。更让记者意外的是,她对“收山”一说一笑置之,直言《孔雀》的巡演已排到2014年,如果真的要退出,至少要到两年以后。
一切为了“好看”
记者手记>>>
采访之前,杨丽萍刚刚从舞台上下来,因为晚上还要接着演出,她没有卸妆,只是换下了近乎透明的舞衣。对话开始前,她一再强调不让拍照,因为头上、脸上隆重的舞台妆和黑色的家常衣服不搭,“这样不好看”。口气很软,却有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对于一个几乎生活在舞台上的艺术家来说,“好看”简直就是她的事业。多年来数次采访杨丽萍,常常听到她讲这个词。她长长的指甲上永远涂着精致的白色珠光甲油,因为要做出最好看的孔雀翎;她不太吃东西,在后台看到演员们吃发糕,就冲上去咬那么一小口,这自然也是为了保持最好的体态。谢幕后,群舞的女孩们一窝蜂地往后台跑,她跟在后面不顾形象地大叫:“裙子别拖在地板上!”因为裙子上的亮片很容易损坏,一旦坏了,上台就不“好看”了。
为了“好看”,杨丽萍的要求近乎苛刻。排演《孔雀》时,杨丽萍让团里的演员学了整整一年的口弦,才吹出了序幕里鸟的交响,而她的评价是“现在还不是很好”。龙年央视春晚的舞蹈编导曾吐槽,彩排时,就连摄像机的镜头移动角度她都要管,甚至安排两个舞蹈演员上台替她跳,自己在台下盯摄像机。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在舞台上好看。
聊到“收山”,她说早晚都要退出舞台:“在台上跳到七八十岁?天啦!”她连连摇头,脸上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那就不好看、没法看了!”
每一场的动作都不一样
“搭档王迪说我的动作怎么每天都在变,我说因为每天都在经历一次生命,第二天又是一个轮回”
《孔雀》之新——
杨丽萍此次呈现的《孔雀》,不是简单模拟孔雀的姿态。剧中,孔雀和人一样遭遇爱情,面临选择、衰老甚至死亡。“所有的情感都是拟人化的,这里面没有傣族、佤族的区别,只代表孔雀本身,其实就是人本身。小孩可以看出像不像,阿姨看到悲情的爱情故事,哲学家也可以看到一些深入浅出的东西。不是大道理,是与生命、情感这些谁都经历过的东西有关”。
杨丽萍自豪地说,《孔雀》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创造性的,她每一场的动作都不一样,以至于搭档王迪都会胆战心惊:“他说我的动作怎么每天都在变,我说因为每天都在经历一次生命,第二天又是一个轮回。不断旋转的彩旗就是时间,就像一个沙漏,告诉你时间一秒都不会等你。”
从《雀之灵》、《孔雀公主》到惊艳央视龙年春晚的《雀之恋》,再到传说中的这部“收山之作”《孔雀》,杨丽萍似乎特别偏爱孔雀。对此,杨丽萍表示“这只是巧合”,“我一直觉得‘孔雀’是个特别好的舞蹈题材,‘孔雀’代表着凤凰和女人。龙凤都是虚幻的,只有孔雀是活在世上的图腾。泰国、印度都有孔雀崇拜,在我们家乡,谁的孔雀舞跳得好,就是福气太好了”。
至少要等两年后
“舞蹈是我们的需要和寄托。舞台是早晚要退的,但舞可以永远跳下去”
“收山”之时——
两年前杨丽萍就声称,跳完《孔雀》就退出舞台,这让很多媒体把《孔雀》称为她的“收山之作”。“收山”的说法让杨丽萍哈哈大笑:“原来大家这么关注我哪天下台!现在《孔雀》的巡演已经排到了2014年的七八月份,如果我真的要退出,至少还得两年以后。”
在舞台上跳了几十年的杨丽萍,并没有把“收山”看得很重。“对我来讲,舞台真的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我和其他任何一个舞者都不一样,我跳舞不是为了表演,是为了要抒发,是要跟‘神’沟通。我们村里的老奶奶,80多岁腰都弯成一座山了,还要跟在人身后一起跳,因为舞蹈是我们的需要和寄托。舞台是早晚要退的,但舞可以永远跳下去”。
近来,杨丽萍出任东方卫视《舞林争霸》的评委,年轻的舞者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自己:“现在的年轻人,不光外形好,舞感、技术都比我当年要好。但26岁时我跳《雀之灵》,肯定没有现在的神韵。一个舞者一定要跳10年以上,太年轻一定没有那个味道。《孔雀》就是我生命的点点滴滴、爱和恨、情感经历等感受,是我最精华时期的作品。如果晚一点到了70岁,身体已经不能表达。而现在,就是正好。”
失败了也没关系
“只要保持一颗艺术的心,贫穷或者富有,我都跟原来一样”
上市之忧——
排《云南映象》时,杨丽萍曾靠拍广告来养活演员,到了《孔雀》,则传来杨丽萍公司上市的消息。在武汉演出期间,杨丽萍还不断接到来自三亚、北京和西双版纳等地的电话,洽谈打造《孔雀》定点演出的合作。很难想象,那双在舞台上灵动的手,也能将资本运营的游戏玩得游刃有余。杨丽萍的反应倒是很淡定:“从《云南映象》开始我就是董事长啊,这有什么?华谊不也上市了吗?”
杨丽萍说,经营公司上市有政府的支持,也是靠了一种惯性,“年轻人提出来,我就尝试一下,反正玩不好也没关系,失败了或做错了也死不了人。我只要保持一颗艺术的心,贫穷或者富有,我都跟原来一样。”提起来自摩根斯坦利的合作伙伴,她就如同说剧中所用的树根一样自然。她笑说,看“孔雀”就知道她有钱了:“有钱就可以上大制作,这次孔雀的音响就是200多万。这些东西就看你怎么掌握那个度,就像李安的‘少年派’,技术和内容是可以共存的,这其实是一个特别难的把握,但我觉得我做起来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