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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漫笔行进在现代构成中——吉建芳漫画创作审美初议

时间:2013年06月28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王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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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美即恶(漫画)吉建芳

  鼎鼎大名的作家王蒙,近有《老子的帮助》和“王道系列”(《我的人生哲学》《读书解人》《红楼启示录》)出版,其每本书的插图,均由年轻的女漫画家吉建芳创作,而我对这位一下子厉害起来的女画家,不由得多了一份审美的沉思。窃以为,吉建芳的漫画之所以能让王蒙这位大师青睐,主要在于其笔触完全发自内心,且有其学养与情趣垒筑构境,不啻在现代审美与前卫探索中,自成一派的文人漫画。

  吉建芳为王蒙著作插图的特点,是理解后的创想。一个画家的画境,可以是自由驰骋中的发挥,但若为书配图,则有了一条无形的羁绊。若你发挥得好,便既可借梯登高,又可戴着镣铐跳出最美的舞蹈,而吉建芳正是以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量,为我们昭示为艺为文的互融与创新之果。

  如图解老子《知美即恶》,高挑的向日葵中心有一骷髅,其升华的要义,在于辩证中之真的要素显现。《天地不仁》一指冲天,指冠有众人之口与一朵心花的书,渗出三个哲学的阶段:手指——实践;众口——弘扬;心花与书——最高境界,睿智又漫画式地表达,仁在于本真,天地在于伪美(大),而吉建芳采用一指冲天之构图,正是直指自然与现实世界之本义,直截了当。《自胜者强》以一镜反照自己,一笔连天,带出自己的不足与丑恶,其图像既简洁又比照鲜明,置小小翻开之书于脚下,暗示强与胜并不在大、不在明、不在声,而在心矣。如此看,《有生于无》则更绝,从一细线涌出硕大心状,人在其中张望与无奈,若何?画中硕大心状边沿之碎羽,亦可作扫帚解,因天地万物,扫之即无,无之又生,漫画不经意处,正是菩提最光辉点:有与无的真谛,在于思的过程。吉建芳在作画时,确是把握住了老子的精髓,更是理解透了王蒙的阐释。

  在吉建芳的插图再叙事中,我们关注的并不是对文字的渲染,而在于她张开艺术怀抱去拥戴一个新的意象。她的画最突出的特点在于对空间和深度的处理上,无处不在又处处有新。而在线条与形态上又完全以想象为支持,以思想与乐趣共融为亮点,寓动态于静默之中,独具一格,灵巧而简洁。在《我的人生哲学》插图中,吉建芳以诙谐幽默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生活之门:《为自己创造不止一个世界》的猫、狗、人与枝干四物,各不相干又互相牵连,互渗共乐;瞧那《本命年》的大树根与节外生枝的茂盛相,与《不要以为自己就是尺度》中量到最后的自己变成一把尺,都是以侧面的反思勾画出一个真实的哲学难题,意味有趣而深长。在《读书解人》插图中,吉建芳将诗意与解构并存:《通境与通情》把李商隐之名句“蜡炬成灰泪始干”化作形象的蜡烛人,给这自叹孤吟增添一份悲剧之美;而《语言的功能与陷阱》中,更巧妙地以一只高跟鞋作为舶来品的代表,形象地点出了文化的侵略。读书解人,吉建芳就是如此地以图解人。

  漫画女人吉建芳,是如何以漫画去影响她身处的社会,可从她近年的《漫画女人》《相逢不语》《本命年》和《游走在新闻和文学之间》中得到回应。在这4本画作中,可看出她的视觉隐喻、思想交流与整体协调性。

  《相逢不语》应是其代表作。且看,在《快乐的毛毛》专辑里,《只下雨,并不见下玫瑰》《爱情去了那里》与《你是谁》的思想交流看似单纯,实是一种深沉的企盼与等待。在《短信空间》专辑里,《太平洋》与《撒哈拉》的比差隐喻;《献血》与《绊倒》的智性隐喻;《手机病毒》与《得大奖》是自省隐喻;《萤火虫》与《空姐》是讥讽隐喻。在《语丝画痕》专辑里,《舒服一点》的平衡对称;《美好的年代》中人的头发与蝴蝶的动态协调;《火焰》中灯泡之明亮与鱼的巨大背影之灰暗相对比等等,都如封面之画所云“如果太阳不出来我就不去上班,如果太阳出来了我就继续睡觉”一样,隐喻在思想交流中别出一新,整体协调在色彩之下更见其美。

  在一半是文字一半是画的《游走在新闻和文学之间》中,吉建芳那份灵气与对生活的蓦然回首,意趣丰富。多面性与不被遗忘是这一组的主题,拨开灰烬的尘面,里面是依然在燃烧着的野心,这是《自己的精彩》与《雨中漫步》;剔除矫情,《因为爱,所以爱》中对爱心满是补丁的修复,是一种真诚的忏悔;温暖的梦想与冷静的现实尖锐对立,这是《等待的姿势》。情绪的诠释在生活的正题下复调出悲喜剧及其变奏曲,是给破碎的梦注入新的元素,也给褪色的岁月再加童真的气息。

  综观吉建芳的漫画,是在继承传统中又着眼创新的探索,更是以新锐、年轻及其想象在与国际漫画接轨的一份生命实践。她的作品最讲究心情,在简洁的线条舞起的旋律中,往往会奏出你想象不到的景象。自然,作为女人,吉建芳更多地还是倾向于小事物的精细描绘,是多样性在表达中更富于细节的情绪诠释。

(编辑: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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