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艺术选集
——墨西哥财政和公共信贷部的艺术收藏
艺术博物馆的存在有助于构建文化认同的漫漫之路。目前,为了完成这一任务,艺术博物馆应意识到它作为发言人的角色。这意味着,博物馆在鉴定艺术作品是否具有稳定意义的过程中,永远充当关键的权威机构。换句话说,在展览会中,艺术作品的意义远比高额的文化拨款更重要,它们以这样的方式被理解为一个整体或颇具意义的合集。在此背景下,财政和公共信贷部保管的这些藏品实现了它们的目标,大部分作品都包括在展览和收藏中,而展览和收藏又组成了名为“财政部和公共信贷部藏品”(Colecciones de la SHCP)的重要项目,而这正是艺术遗产的标志。
实物支付和世袭文物藏品
只有少数几个墨西哥机构很自豪地拥有机构收集系统,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财政部和公共信贷部就是其中之一。从建立“实物支付”财政体制开始,该机构就创立了收藏系统,并已连续开展了40年。1957年一些艺术家提出了该计划,其中就包括大卫·阿尔法罗·西盖罗斯、迭戈·里维拉和劳尔·安吉亚诺。1975年,总统法令正式通过了该财政方案,从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陆续收集了代表过去40年间最重要的当代艺术作品。
多年来以作品代替税收的实物支付收藏体系的操作基础是:造型艺术家将作品捐赠或交付给政府,以代替他们的税费支付。这些作品将由甄选选委员进行审核评估,如获批准,它们即被认定为文化遗产。
同时,财政和公共信贷部监督和推动建立了另外一个名为“世袭文物藏品”的艺术资产收藏机构(成立于1982年)。这一年,“修复重建文化遗产项目”被首次提出,其目的是对财政和公共信贷部的历史和美学遗产进行整理、恢复和分类工作。在此种情况下,“世袭文物藏品”扩大为一系列不同类型的艺术品,如办公家具和设备、铁制品、装饰品、应用艺术品、绘画、雕塑、税票和古币等。这完善了该机构关于文化财富的历史记忆与证据。艺术家捐赠自己的艺术作品,使这种遗产继续得到丰富,通过这样的方式,使该收藏系统充满活力,从而强化了公众对该部收藏艺术品的信任。
国家造型艺术的起源与符号
由于主题与形式的多样化,要想对20世纪下半叶的墨西哥艺术进行全面阐释非常困难。然而,也有理论方法对这种兼容并包的艺术系统进行梳理,方法是将艺术家以年代、地理位置、艺术原则或相似的艺术形式和艺术观念等不同的方式进行归类。比如,瓦哈卡的魔幻现实主义绘画,或者被称为“新墨西哥主义”的同一时期的墨西哥雕塑。但撇开任何定义的意义不论,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自60年代现代主义终结之后,艺术作品关注个性的大门已经打开。
这些艺术领域中的总体分类,是由批评家和理论家们通过添加或排他的方法创造出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种普遍来源去理解被称为墨西哥文化的地区艺术创造,而这种文化已经从西班牙统治前的文化遗产转变到全球现象和当下国际趋势。
因此,为了理解“墨西哥”本身的意义,有必要思考意识形态理论。这些意识形态理论影响了20世纪上半叶的世界,并通过各类读物和表达手段把艺术卷入政治经济潮流,如所谓的墨西哥绘画雕塑流派,该流派引发了美洲的第一次艺术运动:壁画运动。
如今,深深依赖于政治意识形态的造型艺术品已经减少了,而产生了多学科的思考和研究,同时为传统领域拓展出新的技术定义,如经验、实时信息和革新。
这种拓展为艺术创造者发掘了一种根据他们的环境和时代的更广泛层面上的身份认同的私人关系,也就是说,一种更具普遍意义而更少地区意义的称之为言语习惯的方式。民族主义范式被全球化的综合所替代,这部分由传媒文化和艺术市场体系所引发。这种替代品通常会导致艺术语言上的一致性,会将一般潮流和团体中的造型艺术分类拆分和打乱,而不再形成一种既定的艺术潮流,或规定某种艺术政治语言。
无论如何,这些用传统艺术形式(油画、雕塑、版画、素描及其他)创作的历史遗产附件的符号,依然得到墨西哥造型艺术界的关注。与此同时,与上述艺术同时共存的还有一些依托新技术的非传统艺术形式(如学科间领域、跨学科领域、拓展领域、非实体艺术、听觉艺术、行为艺术、装置艺术、影像动漫等)。所有这一切共同组成了所谓的墨西哥当代艺术。
所谓的墨西哥后现代主义于是变成了对所有表达形式的接受与容纳过程,换言之,“当下艺术状况”并非只依赖于媒体和技术,而是一种自发的审美语言。
作品挑选相关问题
名为《视觉艺术选集》的艺术作品选是关于“实物支付和世袭文物藏品”的一系列艺术作品,收录的作品包含了从40年代(从安东尼奥·鲁兹的《妄想狂》始)到2008年,考虑的因素是能充分代表墨西哥艺术史及其重要意义。
代表墨西哥绘画和雕塑流派的艺术作品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收入的。这一运动几乎与20世纪30年代的墨西哥壁画运动同时兴起,指的是运用架上绘画手段的造型艺术的一个特殊时期,从1921年到20世纪上半叶末在墨西哥工作的国内外艺术家,包括迭戈·里维拉、安赫里娜·贝罗孚、阿玛多·卢戈、何塞·雷耶斯·麦飒、费尔南多·卡斯特罗·帕切科、罗纳多·阿尔霍纳、路易斯·尼士萨瓦、里卡多·马丁内斯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以鲁费诺·塔马育为代表的一群艺术家,他们放弃使用墨西哥绘画流派的表达形式,而接受了一种开放式的政治位置,将艺术作为对于教条的宣传和说服手段。这一介于墨西哥绘画流派和后来出现的受教于欧洲和北美造型艺术革新的艺术运动之间的艺术团体将抽象性作为他们的艺术语言。成员包括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斯卢娜、古恩特·赫尔索、马迪亚斯·赫尔利特斯、克尔德利亚·乌鲁埃塔等。此外,超现实主义运动的代表为雷欧诺那·卡林顿,他是该运动的最后一位画家,他1942年移民到墨西哥后便定居于此,直到2011年逝世。
40年代的倾向为:努力更新造型语言,同时摈弃社会内容的陈旧言语。其结果是所谓的“决裂”运动的萌芽。该运动由一群在50年代开始其事业的艺术家组成。这一事件是我国艺术史上的重要时刻,因为它表示墨西哥也卷入战后时期,它拥有先锋派特点的其他形式的表达方式,促进了国家艺术创作,尤其是抽象艺术(冷抽象和热抽象两方面)。这群人包括何塞·路易斯·奎瓦斯、马纽尔·费格勒兹、维森特·罗乔、加布里埃尔·拉米雷斯、拉法埃尔·克罗内尔、塞巴斯蒂安和罗赫尔·沃谷登。他们的作品不关注民族主义的本质,而更关注内心,关注主观内容,用新的艺术语言来表达。几乎与上述运动同时,60年代出现了独立艺术家,他们有着与“决裂主义”共同的理念和想法。代表艺术家包括佩德罗·福利埃德贝尔格、哈维·艾斯盖达、马尔伊索莱·吴内尔·巴斯、伊梵尼·多蒙格、马里奥·马丁和本杰明·多明戈斯等。
与“决裂主义”同时代有一批艺术家却走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该区域运动主要出现在瓦哈卡州。这些艺术家尽管彼此各不相同,但作品中有共同的元素,如用该州的文化财富来讲述故事,或用深受人民欢迎的元素(如动物、花草、建筑和神话等)来表现环境中神话角色,极大丰富了他们作品的色彩和结构。例如,罗道夫·莫拉莱斯、塞尔吉奥·埃尔南德斯和赫苏斯·乌尔比埃塔等人的作品中,他们结合自己的观点创作了一系列表现特万特佩克地峡地区的作品。
60年代末至80年代初,造型艺术界萌发一种名为“墨西哥骄傲”的概念。它不是孤立现象,也不是预先设定或有组织的运动。为了对它进行阐释,艺术批评家将其称为“新墨西哥主义”或“新民族主义”,将其理解成一种有相似本质但不同于墨西哥绘画流派的艺术现象。这些艺术家共同的特点是拯救大众图像和日常文化,以取代所谓的“高雅文化”,这类艺术家包括纳胡母·泽尼尔、何尔曼·维纳加斯、古斯塔沃·蒙洛伊和卡洛斯·古铁雷斯·安古洛等。
2006年始,在财政和公共信贷部的监管下创立了一种摄影遗产,以丰富我国的文化遗产。在此背景下,过去三年里,一些艺术家慷慨地捐赠自己创造的艺术品。这些作品组成了本国当今摄影界最具有代表性的合集,如格拉西埃拉·伊图尔比德和尤兰德·安德拉德的作品。伊图尔比德的作品包括采用传统墨西哥流派方式创作的系列黑白摄影,通过描绘特万特佩克地峡地区的屠宰山羊风俗来拯救大众文化。而安德拉德的作品是一些彩色图像,这些图像来自墨西哥城城市生活的强烈视觉,或来自现实但又带有反映城市日常生活中虚构和人为因素的感伤,也许也来自她最初的兴趣:影院和剧院。
当上述流派和艺术潮流衰落之后,建立在个性化上的后现代主义运动逐渐取而代之。20世纪的最后十年,墨西哥艺术家们开始放弃采用特别的技巧、形式、传统或特定潮流来创作。他们采用的手段多种多样,既有单纯图绘的传统形式,也有被称为“概念化”(包括装置、影像和行为艺术等)的手段。于是他们就模糊了各种艺术定义之间的界限,有意将后民族主义、后墨西哥主义、后身份认同、后客观主义,甚至千禧年末的墨西哥艺术等联系起来。这些艺术家一旦吸取后现代精髓,便开创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将后现代主义适应我们的环境,又与全球范围发生的事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此类艺术家有:贝特撒贝·洛美洛、马科·阿克、德米安·弗洛雷斯、帕特里西亚·亨利科兹、豪尔赫·马林、雅唯尔·马林、赫克托·德·安达和罗萨·马利亚·卢比欧。
本次展览所选的作品是《视觉艺术选集》的精简部分,希望通过财政和公共信贷部的这些藏品,能加深观众对墨西哥视觉艺术的理解。
拉夫尔·阿尔方索·佩雷斯·佩雷斯
墨西哥特展墨方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