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莹
1994年,侯莹第一次看到了现代舞,这部广东实验现代舞团的《神话中国》令她暗想:这是我想跳的舞,这个舞团正是中国现代舞的摇篮,沈伟、金星、桑吉加……几乎所有一流的现代舞者都来于此。次年,侯莹加入进去,一呆就是七年,“那段时间我才知道,什么叫独立思考、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2001年,侯莹赴美留学,并开始与华裔舞蹈家沈伟合作,后者被《华盛顿邮报》称作“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而因为出演沈伟作品《春之祭》,侯莹也被《纽约时报》选为“年度卓越舞者”。有人告诉她,收好这张报纸,你的绿卡没问题了。2006年,侯莹发表新作后,沈伟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根本不用来美国跟我跳舞,你会是中国最好的编导。”
应南锣鼓巷戏剧节之邀,本月19日至21日,侯莹首次来京发表新作《介2012》。这部作品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登台,侯莹说,这是她的“此时此刻”。
不会刻意融入中国元素
新京报:你早先跳中国舞,你觉得这对后来学现代舞有什么帮助或限制吗?
侯莹:中国人跳现代舞非常容易,因为我们的基础非常好,民族舞和古典舞都成为我们跳现代舞很好的基础,不会是限制。
新京报:“中国元素”是否是中国现代舞编舞绕不过去的课题?
侯莹:我不会刻意找中国元素放到作品里。艺术家如果关心文化、关心民族,作品里自然会渗透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东方最有魅力的是哲学,道家“天地人”的观念是我们艺术的发源。东方美学中的“静”、中国古典绘画中的“留白”,都有很厚重的文化根基。
编舞别忽略观众的智商
新京报:你希望透过作品与观众建立何种联系?
侯莹:怎么看一个作品是观众的自由,身为编导,我没有要求。我只强调,不要小看观众。一些中国的编舞容易忽略观众的智商,这样也把舞蹈变得很廉价和低级。我希望观众更自由、更独立,用自己的理解来参与作品。作品发表以后,它本身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感受到什么。
新京报:你认为现代舞最重要的精神是什么?
侯莹:自我、创新、革命,三者缺一不可。不是舞蹈的革命,而是革自己的命。
美国舞者收入也很一般
新京报:国内的现代舞编舞和舞者都要靠在国外的演出才能生存,这是常态吗?
侯莹:这是现实,还没有太多可供施展的平台。但我的作品,我希望给中国人看。美国舞者收入也很一般,保持基本生活没问题,但不可能生活得很好。欧洲好一些,因为政策好。
新京报:这是你第一次在北京发表新作,你认为这边的艺术环境怎么样?
侯莹:说实话,还不了解。这次进剧场前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我感受到更多的是帮助。如果没有困难,就不会结交这么多朋友。这在某种程度上比我的作品更重要。
概念解读:肢体与语言
理性与感性
当你很理性地表达身体时,身体反而会很感性,观众才会被身体的质地和产生的能量打动。我的舞蹈,动作看似随意,却需要极强的控制,舞者身体素质不好容易受伤。
我去美国第一年几乎就是哑巴,而沈伟在排练期间只讲英文。但舞团其他人都以为我英语特别好,因为沈伟说什么我都明白,其实我是用眼睛看的。沈伟那时候英语也不好,他一说英文,那些美国的舞者都抓头。(编辑: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