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帐号: 密码:
English日本語简体繁体

雕琢人生——记扬州玉雕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顾永骏

时间:2013年02月19日来源:中国文化报作者:姚付祥

顾永骏

  顾永骏的玉雕工作室——云石斋,位于江苏扬州瘦西湖西侧。斋名因一块云状太湖石而得名,该石是顾永骏的父亲留下的,可谓传家之宝。顾永骏十分珍惜它,把它立在云石斋二楼的门厅里,与室内陈设的书画作品一道渲染出雅致的格调。日前,笔者在云石斋里拜访了顾永骏,一起品着绿茶,听他讲述自己的琢玉经历和玉石方面的知识,使笔者这个门外汉充分领略了“天下玉,扬州工”这句话的内涵。

  顾永骏讲述其治玉经历时,用得最多的一个词是:学习——一是向传统艺术学习,二是向大自然学习。他说,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玉雕大师,就必须向姊妹艺术,如中国传统书画、牙雕、石雕、木雕、戏曲等学习,博采众长,融会贯通,才能有所创新,有所成就。

  1942年,顾永骏出生于扬州的一个艺术世家,父亲顾伯逵是扬州著名的画家,受其影响,顾永骏从小就对艺术格外钟爱。1962年,顾永骏成为扬州玉器厂的一名学徒工,从最简单、最基础的工艺“棒头人”做起,学习雕刻仕女人物,他内心深处那颗艺术的种子在这里开始发芽。顾永骏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回到家就跟父亲学画,那个年代画仕女人物最好的画家的作品成了他临摹学习的重要教材。王叔晖的《西厢记》人物、刘旦宅的《红楼梦》人物,他反复研习、潜心临摹,受益匪浅。经过10年的努力,他的仕女人物雕刻技艺出类拔萃,因此被厂里提升为设计员,专门从事设计工作。

  山子雕,是扬州玉雕工艺重要的品类之一。顾永骏说,它是起源于明、盛行于清的中国传统玉雕形式,主要是在外形呈不规则的卵形籽玉上或在各种山石形状的石料上,经过精心的构思,以各种人物和诗词典故为内容,施以山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用圆雕、浮雕、镂空雕的方式制作立体画面。这种形式的玉雕作品造型浑圆典雅,给人赏心悦目的视觉效果和美的享受。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大型青玉山子雕《大禹治水图》高2.24米、宽0.96米,重达5300公斤,为清乾隆年间御制,是扬州玉工用了10年时间琢制而成的,被公认为稀世珍宝。然而,这一传统工艺竟失传了200多年。1978年,扬州玉器厂成立了攻关小组,决心把这一优秀传统工艺恢复起来,而顾永骏就是这攻关小组的成员之一。

  大型陈设器山子雕往往以大山为背景,因色设物,随形施艺,但如何根据玉石原料设计山水,一开始顾永骏他们并没有经验,绘制的草图一次次被专家们否定,使他们感到十分迷惘。关键时刻还得靠学习,顾永骏从扬州文物商店借来了几件古代的山子雕珍品,从构图、章法、刀工技法上研究,又专程去北京故宫博物院参观学习清代的巨型山子雕《大禹治水图》、《秋山行旅图》等。另外一个好办法,就是向大自然学习。扬州玉器厂专门安排设计人员沿着当年电视片《话说长江》的路线去感受自然,考察写生。改革开放初期,交通还不发达,路途十分艰苦,但顾永骏他们肩负重任,克服了重重困难,历时47天获得了宝贵的创作素材。

  长江之行期间,位于四川境内的乐山大佛给了顾永骏强烈的震撼。那大佛依山凿成,“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顾永骏的脑海里盘旋,他要以这乐山大佛为主题创作一件玉雕作品。回到扬州后,他立即向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认为库房里一块1吨重的碧玉最适合雕琢这件作品,领导同意了他的想法。

  顾永骏在设计时考虑到,如果只单单雕刻一座乐山大佛未免显得单薄。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黄河与长江,锁定了黄河流域的云冈石窟中的云冈大佛、洛阳龙门石窟中的龙门大佛,与长江流域的乐山大佛和大足石刻共同作为表现对象,通过石刻艺术,展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该作品将乐山大佛作为正面的主体,另外3尊佛像巧妙地分布在玉料的正反两面恰当的位置,与乐山大佛相互映照。最终完成的作品共有大佛4尊、小佛14尊、游客26人,装饰以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气势磅礴,摄人心魄。该作品从1984年岁末开始设计,到1986年春制作完成,前后一年多的时间,由五六个人加班加点完成,不仅作为扬州玉器厂成立30周年的献礼作品,而且还参加了1986年全国工艺美术品“百花奖”的评选,被专家们认为是继清代《大禹治水图》之后又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最终获得“百花奖”,并被收藏于中国工艺美术馆。

  生活中的顾永骏是一个十分朴实、谦逊的人,也因此得到了更多人的尊重,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他一生得到过很多荣誉,曾当选为第七届、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过省“五一劳动奖章”……退休后,顾永骏一直被扬州玉器厂留用,直到快70岁才真正离开玉器厂。2011年7月20日,是顾永骏70岁生日,扬州工艺美术集团有限公司不仅为顾永骏举办了隆重的生日宴,还邀请全国各地同行汇聚扬州,举行了“顾永骏大师从艺50周年研讨会”,这让顾永骏非常激动。一辈子的追求,一辈子的努力,得到人们的肯定和赞许,哪怕曾经为此付出太多、失去太多,也值了。


(编辑: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