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自己,我就是那个角色”
刘福洋的独舞表演《祭礼长生天》
11月3日,第八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比赛的最后一场决赛结束后,大屏幕上即显示出本届参赛作品的总排名,当主持人读到群舞组的《乌兰巴托——红色英雄》 (以下简称《红色英雄》 )的排名时,站在舞台上的刘福洋和大家一起鼓掌,同时重重叹了一口气。就在几分钟前,他表演的独舞《祭礼长生天》获得本届比赛的最高分。台下的观众不会知道他当时的心情:他对《红色英雄》成绩的在乎,超过了自己的《祭礼长生天》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前者的编导和领舞。本届比赛,刘福洋带来了两部作品, 《祭礼长生天》最终获单、双、三人舞组表演金奖,《红色英雄》获群舞组表演银奖。
时光飞逝,那个14岁即进入中央民族大学的孩子,如今已26岁,名片上的头衔有:国家一级演员,青年舞蹈家,浙江歌舞剧院舞蹈团团长。12年间,刘福洋交出了一份闪闪发光的履历表:在韩国第十一届“碧史”国际舞蹈比赛上,荣获最高奖;在第十一届“文华奖”评奖中,荣获文华表演奖;在第七届中国艺术节,荣获观众最喜欢演员奖;在中国第五届“荷花奖”舞蹈比赛中荣获表演金奖……
这一次,刘福洋参加“荷花奖”比赛,身份从演员转换为编导加演员, 《红色英雄》是他花了很大力气编导的作品。他告诉记者,它表现的是一种蒙古族的精神和气势,“霸气,坚强不屈”。在编创上,他最大的创新是节奏,“有2/3的时间没有音乐只有节奏”,而这点正是基于当下年轻观众的欣赏口味。
在决赛现场, 《红色英雄》受到了年轻观众的欢迎,现场掌声和尖叫声不断,但同时也遭到一些评委的非议,认为其过于“喧嚣”,也由此成为今年比赛的话题性作品。刘福洋承认自己作为年轻编导,在文化底蕴上还很欠缺,但是他想强调的是,作为一个“ 80后”,他创作的就是“ 80后”们想看到的作品,“ 《红色英雄》无疑符合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想要的视觉冲击力” 。所以,他呼吁评委们能用宽容的态度去看待年轻人的创作。
其实,从演员到编导,刘福洋的这个转身并不轻松。做编导责任更大,“我排的节目,首先要感染到每个演员,再让演员去感染观众。 ”
除了舞蹈,近年来刘福洋还出演了多部国内外的舞剧。截至目前,他主演的舞剧作品已达十五六部,他也由此成为中国主演舞剧最多的男演员。谈及表演舞蹈和舞剧的区别,他拿影视打了个比喻:“舞蹈像广告,而演舞剧就像拍电影。 ”他对自己最满意的舞剧作品是2007年的《李叔同》 。在他看来,对李叔同这个角色的塑造,是他投入人物的角色感最强烈的,也是他舞剧表演走向成熟的转折点。用他自己的话说:“在没弄清楚怎么演舞剧之前,也演了一些舞剧。 ”《李叔同》全剧长两个半小时,要求演员从体力上和精神状态上都是最饱满的。每一幕他都是第一个上,最后一个下,很累。“每次跳完这个舞剧,都觉得自己要少活3年。 ”他说。但他也是欣慰的,“后来我看这部剧的录像时,我不觉得那个人是我。 ”他依然记得当年排练时巨大的心理压力。“第一天就被导演骂了,说得我连群舞演员都不如,当时我都无地自容。 ”他也记得导演对他说的话:“让强大的刘福洋赶紧倒下去吧,让弱小的李叔同慢慢爬起来。 ”在这种压力下,他尝试着把自己扔掉,投入角色。演完这个舞剧后,他感觉自己自信了,也学到了一个方法:“一旦投入到作品中,我就不是我自己,我就是那个角色。 ”
刘福洋曾被韩国舞蹈界称为“天才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他获奖无数,如今总结能多次获奖的原因,他说得云淡风轻:“因为我对自己一直都不是很满意。 ”对于现在取得的成绩,他更愿意把它归因于后天的努力而不是天赋,“我太热爱舞蹈了,舞蹈就是我的生命,我呆在教室里练舞就觉得很舒服。 ”他现在把奖项也看得很轻,“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做的是创作精品。奖项和事业、艺术相比,太渺小了。 ”之所以还来参加比赛,是因为在能跳的年龄里,他还要多跳,一旦有一天跳不动了,也不会后悔。
当年大学即将毕业时,刘福洋的理想是去做一名舞蹈首席。他解释:“在国际上,舞蹈首席就是领衔,是明星,可以在全世界流动,哪个地方有戏排了,就被请过去当主演。 ”如今,身为浙江歌舞剧院舞蹈团团长,他觉得这个职位比首席更重要,“首席只在自己的团里做到第一就行,而团长要把握整个团队的大局。 ”如今在舞蹈团招生时,他列出的首要条件就是“热爱舞蹈,把舞蹈当作生命”。“只要热爱,不管演员自身条件有多差,我都能把他练好,如果是想混日子,条件再好也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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